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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学习一下美国特勤局主管Mark Sullivan的辩辞吧。 在陌生夫妇大摇大摆混进奥巴马招待印度总理的国宴后，这位主管白官安全问题的责任人是如何为自己开脱的呢？他狡辩道：就我局去年对有关白宫的120万来访者的视频监控以及和总统、副总统及其他人相关的一万处地点的安全保护的工作情况来讲，我们做得还不够好。（It wasn't good enough that his agency screened more than 1.2 million visitors last year to the White House complex and protected more than 10，000 sites for the president， vice president and others.） 这位特勤主管成功地将人们的视线转移至他们鲜活的工作量上。至少我在看到这两个具体数字时有些好奇，甚至能够想像到特工们整天盯着各国政要视频的无聊画面，不仅工作无聊，而且工作量还很大。我甚至忽视了他并没有为自己的失误道歉的事实。他不仅没道歉，还理直气壮地说，只是做得“不够好”。言下之意是，他们做得还不错。而且，我觉得他巧妙地利用了英语的发音和语法，因为他把“不够好”放在了最容易被忽视的一句话的开始。 我一直很佩服美国政客的狡辩能力。他们总是知道如何利用受众的情感。在被攻击、被质疑的时候，他们既能显示出足够的诚意，又能赢得你的同情心，甚至还能激发出你大义凛然站在他们那一边的正义感。背后的真实情况到底是什么，无从得知。但至少从文字和语言表达上，是无懈可击的，基本上展示了人类语言智慧的最高水准。 好的狡辩应该照顾到听众各种复杂的情感需求。Mark Sullivan的成功在于部分满足了听众的好奇心的同时，哭诉了自己的工作量。如果单纯说“我局真的很忙，一天要工作20个小时”，大概根本没人理他，华尔街的经纪人会对他拍桌子说，当年我们每天不睡觉，做错事之后不是照样被解雇嘛。 在上海一档热门节目《新老娘舅》中，经常有不孝儿子对老娘舅诉说血泪史，工资1300，老婆又下了岗，一家三口住十几平米……然后你就会神奇地发现自己的情感已经从对他不孝的愤怒转变成对他无能的无奈。最后的结论已经从理性的“不孝是错误的”，转变成完全不相干的“富而后知礼”的感慨。然后老娘舅就顺势和一把稀泥：既然你经济困难，那么姐姐就多承担点……等到节目播完，回过神来后才发觉：这算什么道理？穷就可以理直气壮地不赡养父母了吗？这是成功地利用了人的怜悯心理，甚至潜移默化地激发了你的优越感。然后你擅用“职权”，在优越感的驱使下，把他的不孝给赦免了。 这再次印证了很多事情不是非黑即白的道理。即使最坏的情况发生了，它也依然有被涂涂改改的余地，因为人的情感世界色彩实在是太丰富了。